意昂体育

大秦铁军的定鼎者王翦

王翦为战国末期秦国名将,助秦统一天下的核心人物。他少年时在频阳练剑,拜前秦军都尉田横为师,习得兵法武艺,后初遇少年嬴政,埋下君臣相知伏笔。

军旅生涯中,他北击匈奴平定边患,平嫪毐之乱护嬴政亲政,获封大良造。助秦灭六国时,先施离间计除赵将李牧灭赵,后率军破燕;灭楚之争中,力主需六十万大军,待李信兵败后复出山,以坚壁清野之策拖垮楚军,终灭楚,还南下定百越。

天下一统后,他深谙功高震主,辞官归隐频阳。公元前 208 年病逝,汉朝追封 “武定侯”,《史记》赞其 “明于战场、智于避祸”,为功成身退的名将典范。

第一卷 频阳少年 剑指山河

第一章 渭水畔的淬火声

秦昭襄王四十七年,渭水支流频阳河的冰面初绽裂痕,刺骨河水裹挟碎冰,于鹅卵石滩撞击出哗哗声响。十三岁的王翦赤足立于河滩,裤管挽至膝间,冻得发紫的小腿沾着泥点,手中却紧攥一柄磨得锃亮的青铜剑 —— 此乃其父王贲遗物。十年前,王贲随白起出征长平,自此再未归乡。

“阿翦,速上岸来!再受冻,腿骨恐要废了!” 河岸之上,母亲李氏挎着竹篮呼喊,篮中刚蒸好的粟米饼尚冒热气。王翦却似未闻,目光死死锁定河面。倏然间,一条半尺长的草鱼顺流漂过,他手腕轻翻,青铜剑划破水面,剑尖精准刺穿鱼鳃,溅起的水花落在脸上,竟未觉寒意。

“好小子!这手‘顺水斩’,比你父亲当年还要利落!” 身后传来粗哑赞叹,乃是村中老猎户赵伯。王翦回头,见赵伯肩扛野兔、手拎酒壶,正缓步走来。“来,陪赵伯饮几口,暖暖身子。” 赵伯在河滩落座,将酒壶递与王翦,“你爹当年与我说,咱频阳王氏,祖祖辈辈皆是练家子,到了你这一辈,断不可断了根脉。”

王翦接过酒壶,抿下一口,辛辣酒液滑过喉咙,周身顿时暖意升腾。他望向远处连绵群山,轻声问道:“赵伯,爹他们在长平,打的是何战役?”

赵伯轻叹一声,眼神飘向远方:“是与赵国交战,为的是上党那块土地。听闻白起将军率领五十万大军,赵军亦有四十万,交战已近三年。你爹临走前与我说,待打赢了,便回来给你盖新房子,送你读书识字,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。”

王翦握紧手中青铜剑,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“我不读书,我要从军,像爹一样,像白起将军一样,打胜仗,保大秦!”

赵伯拍了拍他的肩膀,未再多言,只又递过酒壶。渭水依旧哗哗流淌,少年的誓言被风吹向远方,彼时无人知晓,这誓言将在未来岁月里,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。

第二章 武馆里的较量

频阳县内有一家武馆,馆主田横曾是秦军都尉,因战场上失去一条胳膊,卸甲归田后开设武馆,教授乡里子弟武艺。王翦十四岁那年,缠着母亲要了半吊钱,报名入馆学艺。

武馆内有三十余名学徒,大多是县里富豪子弟,身着绸缎衣裳,腰间佩着玉佩;唯有王翦穿着粗布短褂,脚上是母亲亲手纳的布鞋,手中还提着从家中带来的粟米饼,作为午饭。

开课首日,田横令学徒两两分组,比试拳脚。一名唤作李虎的富家子弟,仗着身材高大,故意挑选王翦作为对手。“喂,穷小子,你会打架吗?别待会儿被我打哭了,找你娘告状去!” 李虎说罢,还推了王翦一把。

王翦稳住身形,冷冷看向他:“比试便比试,少逞口舌之快。”

田横吹响哨子,李虎即刻扑上,拳头直逼王翦胸口。王翦早有防备,侧身闪躲,同时伸右腿绊倒李虎。李虎重心不稳,摔了个狗啃泥,引得周围学徒哈哈大笑。

“你敢暗算我!” 李虎恼羞成怒,爬起身再度冲来,此次改用脚踢,速度较之前快了不少。王翦从容不迫,左手格挡,右手抓住李虎脚踝,用力一拧,李虎疼得大叫,膝盖一软,又跪伏在地。

“够了!” 田横喝止二人,走到王翦面前,仔细打量着他:“你方才所用的是‘缠丝腿’?何人教你的?”

王翦低下头,轻声答道:“是我爹,他生前教过我一些。”

田横眼中一亮,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:“你父亲是何人?”

“我爹名叫王贲,十年前随白起将军出征长平,未能归来。”

田横愣了片刻,随即轻叹:“王贲…… 我与他相识,他是个好兵。当年在战场上,他还救过我一命。没想到,他的儿子竟有这般天赋。” 他拍了拍王翦的肩膀,“往后,你不必与他们一同练习基础拳脚,我单独教你。”

自此,王翦成了田横的关门弟子。田横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,从拳脚功夫到兵器使用,从兵法谋略到战场急救,王翦学得格外认真 —— 每日天未亮便到武馆,直至天黑才归家,进步神速。

半年后的一天,田横将王翦叫到身边,递给他一本泛黄的书籍:“这是《孙子兵法》,是我当年从战场上捡来的,你拿去仔细研读。习武之人,仅有蛮力远远不够,还需有谋略、懂兵法,方能成为真正的将军。”

王翦接过书,郑重行了一礼:“多谢师父。”

他翻开书页,只见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批注,皆是田横的心得。从那天起,王翦每日除了练武,便是研读此书 ——《孙子兵法》被他翻得卷了边,书中每一句话,他都能背得滚瓜烂熟,还能结合武馆内的比试,阐述自己的见解。田横看在眼里,喜在心中,他知道,这个少年,将来必定非同凡响。

第三章 初遇少年嬴政

秦昭襄王五十六年,昭襄王驾崩,太子安国君即位,是为秦孝文王。孝文王即位仅三日,便因病离世,太子子楚即位,是为秦庄襄王。庄襄王元年,任命吕不韦为丞相,封为文信侯,食邑河南洛阳十万户。

这一年,王翦十七岁,已长成身高八尺的青年。他武艺高强、熟读兵法,在频阳县内小有名气。田横认为王翦留在频阳过于屈才,便写了一封推荐信,让他前往咸阳投奔吕不韦,谋求前程。

王翦告别母亲与师父,背着行囊、带着推荐信,踏上前往咸阳的路途。咸阳乃大秦都城,城高墙厚、人口众多,街道上车水马龙、商铺林立,远比频阳县繁华。

王翦依照田横的指点,找到吕不韦的丞相府。丞相府门口守卫森严,王翦说明来意、递上推荐信后,守卫让他在门口等候。片刻后,一名管家模样的人走出,对王翦说:“丞相正在会客,你随我来,先在偏厅等候。”

王翦跟随管家进入丞相府,穿过层层庭院,抵达偏厅。偏厅内摆放着几张案几,案几上置有茶具与点心。管家为王翦倒了一杯茶,道:“你在此等候,丞相处理完事务便会来见你。” 说罢,便退了出去。

王翦坐在偏厅中,心中既有紧张,也有期待 —— 他不知吕不韦是否会接见自己,也不知能否在咸阳立足。正当他思绪纷乱之际,偏厅的门被推开,一名少年走了进来。

少年约莫十二三岁,身着黑色锦袍,腰间系着玉带,面容清秀,眼神却十分锐利,不似寻常贵族子弟。少年看到王翦,愣了一下,问道:“你是何人?为何会在此处?”

王翦站起身,拱手行礼:“在下王翦,来自频阳县,前来投奔吕丞相,正在等候丞相接见。不知公子是?”

“我乃嬴政,庄襄王之子。” 少年语气平淡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。

王翦心中一惊,没想到眼前少年竟是秦国太子。他连忙再次行礼:“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
嬴政摆了摆手:“不必多礼,你坐下吧。我方才在书房听吕不韦说,有位频阳来的武士投奔他,想必便是你了。你会武功?”

“略懂一些。” 王翦谦逊答道。

嬴政眼中一亮:“正好,我近来在练剑,总觉进步不大,你可否陪我比试一番?”

王翦有些犹豫 —— 他知晓太子身份尊贵,若不慎伤了太子,后果不堪设想。但他也明白,这是展示自己武艺的良机,若能得到太子认可,对未来前程必定大有裨益。

“殿下,比试无妨,但刀剑无眼,臣恐伤了殿下。” 王翦说道。

嬴政笑了笑:“放心,我没那么脆弱。你尽管使出真本事,若你能赢我,我重重有赏。”

王翦点头应允,跟随嬴政来到丞相府的演武场。演武场上摆放着各类兵器,嬴政选了一把青铜剑,递给王翦一把:“开始吧。”

王翦接过剑,摆好姿势。嬴政率先发起攻击,剑尖直逼王翦咽喉。王翦不敢大意,连忙格挡,二人你来我往,展开较量。嬴政的剑法虽显稚嫩,招式却十分灵活,显然受过名师指点。王翦一边应对,一边观察嬴政的剑法,还不时指点他几句。

二人比试了半个时辰,嬴政渐渐体力不支,停下手中剑,喘着气说:“你果然厉害,我输了。”

王翦收起剑,拱手行礼:“殿下客气了,殿下年纪尚小,能有这般剑法,已十分了不起。”

嬴政笑了笑:“你不必奉承我,我知晓自己的本事。你叫王翦是吧?我记住你了。待我将来…… 总有一天,我会让你做我的将军,助我平定天下!”

王翦心中一热,连忙道:“殿下若有差遣,王翦万死不辞!”

就在此时,管家走了过来,对嬴政说:“殿下,丞相已处理完事务,请您与这位壮士前往书房。”

嬴政点头,对王翦说:“走吧,随我一同去见吕不韦,我帮你说几句好话。”

王翦跟随嬴政来到书房,吕不韦正坐在案几后批阅公文。见嬴政与王翦进来,吕不韦连忙起身行礼:“参见太子殿下。”

嬴政摆了摆手:“吕不韦,这位是王翦,武艺高强且懂兵法,是难得的人才,你务必好好重用他。”

吕不韦看了看王翦,又看了看嬴政,笑着说:“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说,我定然重用他。王翦,你愿意留在丞相府,为大秦效力吗?”

王翦连忙拱手行礼:“在下愿意!”

就这样,王翦留在了咸阳,开启了他的仕途生涯。彼时他尚不知,眼前这位少年太子,将来会成为一统天下的秦始皇;而他自己,也会成为辅佐秦始皇的一代名将,名留青史。

第二卷 军旅生涯 崭露头角

第四章 军营里的新兵蛋子

王翦被吕不韦安排至秦军一处军营,成为一名普通士兵。该军营位于咸阳城外,驻扎着三万秦军 —— 营地里遍布帐篷,士兵们身着黑色铠甲、手持兵器,训练声、呐喊声此起彼伏,满是肃杀之气。

王翦刚到军营,便被分配至一个小队。小队共有十名士兵,队长张强是名老兵,已在军营待了五年,参加过数次战斗,身上带着几道伤疤。

张强见了王翦,上下打量一番,不屑道:“又是一个走后门进来的富家子弟。我告诉你,在军营里,靠关系可混不下去,要是吃不了苦,趁早滚蛋!”

王翦知晓张强误会了自己,连忙解释:“队长,我并非富家子弟,乃是从频阳县来的,凭自己的本事进来。我不怕吃苦,您尽管吩咐。”

张强冷笑一声:“本事?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。明日早上卯时,所有人都要在演武场集合训练,迟到一刻,军法处置!”

次日清晨,天尚未亮,王翦便起身了。他穿上铠甲、拿起兵器,来到演武场。此时,演武场上已有不少士兵,张强也在 —— 见王翦来了,张强点了点头,未再多言。

卯时一到,校尉吹响集结号,所有士兵排成整齐队伍。校尉站在高台上,高声道:“今日训练内容为负重行军,每人背上三十斤粮草,绕军营跑五十圈,跑不完的,中午不准吃饭!”

士兵们纷纷背上粮草,开始跑步。王翦也背上粮草,跟随队伍前行。三十斤粮草压在背上,沉甸甸的 —— 跑了没几圈,王翦便觉浑身酸痛、呼吸急促,但他并未放弃,咬着牙继续往前跑。

张强跑在王翦身旁,见他面色苍白却仍在坚持,心中对他的看法有了些许改变。“小子,还行啊,比我想象中能扛。” 张强说道。

王翦笑了笑,未作回应,只是加快了脚步。

五十圈跑完,许多士兵累得倒在地上,动弹不得。王翦也累得满头大汗、浑身湿透,却依旧坚持站在队伍中。校尉看了看众人,满意点头:“不错,今日所有人都完成了训练。现在,休息半个时辰,之后开始练习兵器。”

接下来的日子里,王翦每日与士兵们一同训练 —— 负重行军、练剑、射箭、排兵布阵,无论训练多苦多累,他都咬牙坚持。他的武艺本就比普通士兵高强,再加上肯吃苦,进步极快,没过多久,便成了小队中最出色的士兵。

张强对王翦也愈发欣赏,时常将自己在战场上的经验传授给他。“阿翦,在战场上,仅有武艺不够,还得会保命。遇到敌人,要先观察地形,找准时机再出手,切勿硬碰硬。” 张强说道。

王翦认真倾听,将张强的话牢记在心 —— 他知晓,这些都是张强用性命换来的经验,对自己将来上战场大有裨益。

第五章 第一次上战场

庄襄王三年,秦国攻打韩国,夺取成皋、荥阳,并设置三川郡。王翦所在的军营被编入攻韩大军,由将军蒙骜率领,开赴前线。

这是王翦第一次上战场,心中既紧张又兴奋。出发前,他给母亲写了一封信,告知母亲自己即将上战场,让母亲不必担心,待打完胜仗,便回家探望她。

大军行军半个月,抵达韩国成皋城下。成皋城地势险要、城墙高大,韩国士兵在城墙上严阵以待,弓箭、滚石皆已备好,防备秦军攻城。

蒙骜站在阵前,观察成皋城的防御,对身边将领道:“成皋城易守难攻,强行攻城必定损失惨重。我们先围而不攻,断绝城中粮草与水源,待城内韩军粮尽水绝,再发起进攻。”

将领们纷纷点头,依照蒙骜的命令,秦军开始在成皋城外扎营,形成包围之势。

接下来的日子里,秦军每日在城外挑衅,韩军却坚守不出。王翦与士兵们一同,每日在城下巡逻,防备韩军突围。

一天夜里,王翦正在城下巡逻,忽然听到城内传来一阵骚动。他立刻警惕起来,对身边士兵道:“大家小心,恐有韩军突围。”

话音刚落,成皋城的城门突然打开,一队韩军骑兵冲了出来,直奔秦军的粮草营。王翦大喊:“不好,他们要烧我们的粮草!快,随我去拦截!”

说罢,王翦带领身边十几名士兵冲了上去。韩军骑兵见秦军冲来,立刻拔出马刀迎战。双方展开激烈战斗,兵器碰撞声、士兵呐喊声、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。

王翦手持青铜剑,左劈右砍,很快便斩杀数名韩军骑兵。但韩军骑兵人多势众,且骑马机动性强,秦军士兵渐渐难以抵挡。

就在此时,张强带领一队秦军士兵赶来,加入战斗。“阿翦,你没事吧?” 张强问道。

“我没事,队长,快拦住他们,别让他们靠近粮草营!” 王翦说道。

张强点头,高声喊道:“兄弟们,随我上,保护粮草营,击退韩军!”

秦军士兵士气大振,纷纷发起反击。韩军骑兵见秦军援军到来,知晓突围无望,只好调转马头,退回城中。

战斗结束后,蒙骜来到城下查看战况。当他看到王翦身上的血迹,又听张强讲述王翦在战斗中的表现后,对王翦赞不绝口:“好小子,有胆量、有本事!此次多亏了你,不然我们的粮草营就危险了。”

王翦连忙拱手行礼:“末将只是做了分内之事,不敢居功。”

蒙骜笑了笑:“你不必谦虚,有功当赏。我决定,提拔你为什长,带领五十名士兵,继续在城下巡逻。”

王翦心中一喜,连忙道:“多谢将军提拔,末将定不辜负将军期望!”

自此,王翦成为什长,带领五十名士兵每日在城下巡逻,防备韩军突围。他将武馆所学兵法与张强传授的战场经验相结合,对五十名士兵重新编排:身手敏捷者负责侦查,力气大者负责防御,箭术好者组成小队,随时应对突发状况。每日训练时,他还会模拟韩军突围场景,让士兵们反复演练,熟悉战术。

半个月后,成皋城内的韩军果然支撑不住了。一天清晨,城墙上的韩军突然举起白旗,派人向蒙骜投降。蒙骜担心有诈,召集将领商议 —— 王翦也在受邀之列,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将领会议,心中既紧张又激动。

会议上,将领们意见不一:有的认为韩军确是粮尽水绝,应接受投降;有的则认为韩军是想趁机偷袭,不可轻信。蒙骜皱着眉头,看向众人:“诸位都说说看法,可有依据?”

王翦犹豫片刻,还是站起身:“将军,末将认为韩军投降有诈。”

众人目光纷纷集中到王翦身上,有些将领不屑发笑,认为一个小小什长没资格在此发表意见。蒙骜却点头:“说说你的理由。”

王翦定了定神,道:“末将每日在城下巡逻,观察到城墙上的韩军虽面色憔悴,但其武器依旧擦拭光亮,甲胄亦整齐束系,不似粮尽水绝、军心涣散之态;且近几日夜里,城中常传出金属碰撞之声与木器拖拽之响,若真是缺粮少食,当以筹粮为要,断无精力整饬军备。此外,昨日末将遣侦查兵潜至城墙附近探查,发现城门内侧地面有新翻土层,痕迹尚浅,似有暗设机关或伏兵之嫌。”

蒙骜闻言,眼中精光一闪,即刻传召侦查兵入帐。见侦查兵呈上的图纸清晰绘出城门处土层松动、隐约可见木石结构,蒙骜当即拍案道:“若非你心细如发,我军恐遭韩军诈降之计,折损惨重!” 随后便依王翦之策,令一支精锐小队伪装成受降队伍,仅携短刃、不带长兵,前往城门 “接降”;另遣三万主力将士于城门两侧山林中设伏,弓弩手占据制高点,长戈兵列阵于道路两侧,静待韩军入网。

果不其然,当秦军小队行至城门下时,韩军突然从城门后冲出数百名重甲士兵,手持长斧、推着滚石,意图将 “受降队伍” 全歼于城门内。可未等韩军展开攻势,两侧山林中突然鼓声大作,秦军弓弩手箭如雨下,长戈兵随即冲锋,将韩军死死困于城门处。韩军本就因久困缺粮而战力衰减,又遭突袭,片刻间便阵脚大乱,或死或降。城门内侧预设的火油与陷阱尚未触发,便被秦军控制。

当日午后,秦军顺利攻破成皋城,俘虏韩军守将。清点战果时,蒙骜发现韩军竟在城门后囤积了足量火油与滚石,若贸然受降,秦军至少折损千人。他对王翦愈发赏识,随即上书吕不韦,详述其 “察诈降、设伏兵” 之功,称其 “勇谋兼备,洞悉战场之机,可堪大用”。

不久后,攻韩大军转攻荥阳。荥阳乃韩国东部重镇,守军逾五万,且依托黄河天险修筑城防,粮草可支撑半年之久。蒙骜初攻时,秦军屡遭挫败,连折两员校尉,士兵伤亡近千,士气渐颓。王翦见此情形,再次向蒙骜进言:“《孙子兵法》有云‘攻城为下,攻心为上’。荥阳百姓久受韩国苛政之苦,未必愿为韩王死战;韩军将士亦有妻儿家眷,若能示以恩威,瓦解其抵抗之心,比强行攻城更易。”

蒙骜采纳其计,令士兵在城下搭建粥棚,每日向城中抛投粟米、布匹与药品,严禁士兵骚扰周边百姓;同时派能言善辩者绕城喊话,言明 “秦军只诛负隅顽抗之将,凡放下兵器者,皆可携带家眷归乡,免其徭役三年;愿从军者,与秦军同等待遇”。不出十日,便有数十名韩军士兵偷偷越城投降,城中百姓亦开始向守军施压,要求开城议和。

韩军守将见军心涣散、民心背离,深知大势已去,只得开城投降。攻克荥阳后,蒙骜再次上书举荐王翦,恳请擢升其为校尉。吕不韦见奏,忆及当年嬴政对王翦 “可任将军” 的评价,又念其两战皆立奇功,遂准蒙骜所请,下旨擢升十八岁的王翦为校尉,统辖千名士兵,驻守荥阳。至此,王翦正式跻身秦军中层将领之列,其军旅生涯的 “崭露头角”,亦为日后平定六国埋下重要伏笔。

第六章 吕不韦的猜忌

庄襄王三年五月,庄襄王病逝于咸阳宫,十三岁的太子嬴政即位。因天子年幼,朝政由丞相吕不韦总揽,吕不韦被尊为 “仲父”,权倾朝野,朝中大小事务皆需经其决断,连秦军将领的任免亦多由其把控。

此时的王翦已在荥阳驻守半载,他深知校尉之职来之不易,每日亲自带队训练士兵,修订攻防战术,还将《孙子兵法》与战场实践结合,撰写了十余篇练兵札记,供麾下士兵学习。其部士兵战力日渐提升,成为荥阳守军的精锐之师,消息传回咸阳,亦让嬴政对其愈发留意。

然随着嬴政年岁渐长,吕不韦对权力的掌控欲愈发强烈,对 “可能亲近天子” 的臣子亦多了几分猜忌 —— 王翦因早年与嬴政有 “演武场之约”,又在攻韩之战中屡立奇功,自然被纳入吕不韦的 “猜忌名单”。

这年深秋,吕不韦以 “核验军备” 为由,召王翦回咸阳。王翦抵达丞相府时,见书房内气氛凝重,吕不韦端坐案后,面色阴沉,案上还放着一份折叠的奏折。未等王翦行礼,吕不韦便冷声问道:“王翦,你可知罪?”

王翦心中一凛,当即躬身答道:“末将驻守荥阳期间,谨守军纪,未敢有半分逾矩,不知何罪之有?还请丞相明示。”

吕不韦将案上奏折掷至王翦面前,道:“有人弹劾你‘私练精锐,结党营私’,还说你常与宫中宦官往来,意图借太子之名谋夺兵权 —— 你敢说这是无中生有?”

王翦拾起奏折,快速浏览后,心中稍定 —— 奏折中所列 “罪证” 多为捕风捉影,如 “与宦官往来”,实则是他托宦官转递家书给母亲。他抬首看向吕不韦,语气恳切却坚定:“丞相明鉴,末将出身频阳王氏,世代以忠事秦。驻守荥阳时练军,只为增强战力、防备韩军残余;与宦官接触,仅为转递家书,绝无半分‘结党’之意。若丞相不信,可派人核查荥阳军备与末将往来书信,若有一字虚言,末将甘愿受军法处置!”

吕不韦盯着王翦看了片刻,见其神色坦荡,无丝毫慌乱,心中猜忌稍减。但他仍不愿放任王翦 “亲近太子”,遂道:“本相亦知你或许无反心,但如今朝野流言四起,你需自证清白。近来匈奴屡犯北方边境,杀我边民、掠我粮草,朝中将领多以‘草原难征’为由推诿 —— 你若能率五千士兵,半年内平定匈奴骚扰,本相便信你忠心,还可向天子举荐你为将军;若不能,休怪本相按律处置。”

王翦深知这是吕不韦的 “考验”,亦是自己证明忠心的机会 —— 匈奴地处漠北,气候恶劣,且骑兵机动性强,秦军以步兵为主,此战难度极大。但他仍躬身领命:“末将领命!半年内若不能平定匈奴,愿提头来见!”

离开丞相府后,王翦即刻返回荥阳,清点军备、挑选士兵 —— 他特意选了两千名熟悉马术的边地士兵,又从荥阳府库中调出三百匹战马、足量弓箭与御寒衣物,还请当地牧民担任向导,熟悉草原地形与水源分布。半月后,王翦便率五千秦军,踏上了北击匈奴的征程。

第七章 北击匈奴

漠北草原的深秋,寒风如刀,昼夜温差极大。秦军士兵多来自中原,初到草原便水土不服,十余人因风寒病倒,还有士兵因不辨方向而迷路。王翦见状,当即调整部署:令向导分作五队,每队带领一千士兵,沿不同路线行进,每日以狼烟为号汇合;同时让军医熬制御寒汤药,分发至各小队,严禁士兵夜间单独外出。

行至第十日,秦军抵达匈奴活动的核心区域 —— 阴山下的草原。王翦通过向导得知,此处有三个匈奴部落结盟,共约三千骑兵,常以 “游击” 之法袭扰秦边。他深知秦军步兵难以与匈奴骑兵正面抗衡,遂决定以 “诱敌深入” 之策破敌。

王翦令士兵在草原上搭建简易营寨,故意暴露粮草囤积地,又派五百名士兵伪装成 “疏于防备” 的巡逻队,在营寨周边游荡。匈奴首领见秦军 “兵力薄弱”,果然率两千骑兵前来劫营。待匈奴骑兵冲入营寨,却发现营中仅有少量士兵,且粮草堆下埋着干草与火油 —— 王翦早已率主力埋伏在营寨两侧的土坡后,待匈奴骑兵入营,便下令点燃火油,同时弓弩手齐射。

火借风势,瞬间吞噬了匈奴骑兵的退路,秦军士兵随即手持长戈冲锋,将匈奴骑兵分割包围。匈奴首领见势不妙,想要率军突围,却被王翦亲自率军拦截 —— 王翦手持青铜剑,于乱军中直取匈奴首领,一剑刺穿其铠甲,斩杀于马下。匈奴骑兵见首领战死,顿时军心大乱,或死或降,仅数百人突围而逃。

首战告捷后,王翦并未追击,而是将俘虏的匈奴士兵集中看管,严禁士兵虐待,还向他们分发粮食与药品。有匈奴士兵感念其恩,主动告知另外两个匈奴部落的位置与兵力分布。王翦遂依其所言,率军突袭另外两个部落 —— 此时匈奴部落已听闻 “秦军善战”,又见王翦善待俘虏,纷纷放弃抵抗,或归降秦军,或逃往更北的草原。

此后三个月,王翦率秦军在阴山下巡逻,修复边境烽燧,还与周边匈奴部落签订 “互不侵犯” 盟约,规定 “匈奴不得越阴山南下,秦军亦不北上袭扰”。至次年开春,匈奴再未敢犯秦边,王翦圆满完成任务。

当王翦率五千秦军凯旋归咸阳时,嬴政亲自在城门外迎接 —— 他早已听闻王翦破匈奴之功,见其归来,当即上前扶起:“将军不负朕望,为大秦保得北方安宁!” 吕不韦亦在场,见嬴政对王翦如此重视,虽心中嫉妒,却也不得不承认其能力,遂依约向嬴政举荐王翦为将军。

不久后,嬴政下旨,封王翦为将军,统辖三万秦军,驻守咸阳城外的细柳营。王翦站在细柳营的演武场上,看着麾下整齐列队的士兵,心中感慨万千 —— 从频阳河畔的少年,到驻守都城的将军,他的每一步,皆靠 “勇” 与 “谋” 打拼而来。而他与嬴政之间的君臣情谊,亦在此时愈发深厚,为日后平定六国埋下了重要的伏笔。

第八章 嫪毐之乱中的抉择

嬴政即位第九年,时年二十二岁。依秦国礼制,君主需前往旧都雍城举行加冠礼,方可正式亲掌朝政。彼时朝堂暗流汹涌:丞相吕不韦权柄滔天,仍以 “仲父” 之名把持朝政;长信侯嫪毐则借赵太后私宠,暗中豢养门客数千,私藏甲兵,甚至僭称 “假父”,图谋在加冠礼期间发动叛乱,夺取政权。

消息传至细柳营时,王翦正携十七岁的儿子王贲训练士兵。王贲承继王氏勇武,舞枪时虎虎生风,却在阵型配合中略显急躁,常因个人突进打乱队列。王翦持马鞭指向演武场上散乱的阵脚,沉声道:“战场非逞勇之地。若阵形先乱,纵有万夫不当之勇,亦难阻溃败之势 —— 你需记,将者之责,在统御而非独战。”

话音未落,副将手持密信疾步而来,神色凝重:“将军!雍城急报,长信侯嫪毐伪造太后玺印,调遣咸阳周边驻军,以‘蕲年宫有贼’为借口,欲率军突袭加冠礼现场!”

王贲闻言,长枪 “铮” 地拄地,双目赤红:“嫪毐匹夫,竟敢犯上作乱!父亲,我等当即刻率军回咸阳护驾!”

王翦却未贸然下令,展开密信反复审视,眉头紧锁。他深知嫪毐根基浅薄,其所调军队中,两支核心部曲乃吕不韦早年提拔的旧部 —— 此事是否暗藏吕不韦 “借乱夺权” 的算计?若仓促出兵,恐卷入朝堂内斗的漩涡;可嬴政此时在雍城身边仅数百侍卫,一旦有失,大秦必陷入内乱。

沉思片刻,王翦目光落定,下令道:“全军即刻整理军备,兵分三路:左路守细柳营,防后方异动;中路随我驰援雍城;右路扼守渭水渡口,阻断嫪毐叛军退路。切记,途中若遇其他驻军,只许示以‘护驾’旗号,不得擅自冲突;若遇嫪毐部众,先守后攻,待看清局势再行决断。”

大军日夜兼程,行至雍城郊外时,已闻前方喊杀声震天。远眺蕲年宫,宫墙之上嬴政的黑色王旗在战火中摇摇欲坠,嫪毐叛军正以云梯猛攻宫门,箭矢如密雨般射向宫墙守军。王贲按捺不住,便要率军冲锋,却被王翦死死按住手腕。

“稍等!” 王翦指向叛军侧翼,“你看,嫪毐军队虽众,却杂乱无章:步兵与骑兵混编,无明确阵列;将领指挥时仅凭嘶吼,无旗语调度 —— 此乃临时拼凑之师,看似凶猛,实则外强中干。且其全力攻城,后方空虚,正是破敌之机。”

恰在此时,蕲年宫侧门突然洞开,一队秦军精锐持盾冲出,为首者乃嬴政身边侍卫统领,虽兵力寡弱,却直扑叛军指挥中枢。嫪毐叛军猝不及防,阵形瞬间紊乱。王翦抓住战机,高举令旗:“王贲!你率五千骑兵绕后,截断叛军退路,绝其逃生之念;其余将士随我正面冲锋,以‘锥形阵’突破敌阵,直逼嫪毐中军!”

秦军如黑色洪流般奔涌而出,甲胄碰撞声与呐喊声震彻旷野。王贲率军绕至叛军后方,长枪阵如利刃般切开退路,叛军见逃生无望,士气骤降;王翦则亲率中军突破敌阵,剑指嫪毐大旗。嫪毐见大势已去,弃军而逃,却被王贲率军追至渭水岸边生擒。

战斗平息后,嬴政一身戎装走出蕲年宫,虽面颊沾有烟尘,眼神却愈发威严。他亲自上前扶起跪拜的王翦,沉声道:“将军此番审时度势,既护朕安危,又未卷入党争,实乃大秦柱石。”

王翦躬身答道:“大王安危系大秦根本,末将不敢有丝毫懈怠。唯今嫪毐叛乱虽平,但其党羽仍在,且牵涉前朝旧臣,还需大王谨慎处置,免生后患。”

嬴政颔首,目光投向咸阳方向:“嫪毐背后之人,朕心中有数。此番亲政,便是清理朝堂之时。”

不久后,嬴政以 “嫪毐叛乱” 为由彻查其党羽,终将吕不韦牵涉其中 —— 经查,吕不韦早年曾引荐嫪毐入宫,且对其谋逆之举早有察觉却隐匿不报。最终,嬴政下诏免去吕不韦丞相之职,流放蜀地;吕不韦行至途中,深知再无翻身之机,遂饮鸩自尽。

经此一乱,嬴政彻底掌控朝政。王翦因平叛之功,被封为 “大良造”,跻身秦军最高将领之列 —— 此时的他,年仅三十岁,已是大秦军事体系中的核心人物。

第三卷 六合定鼎 归老频阳

第九章 父子同心 备战灭六国

吕不韦倒台后,嬴政召集群臣,正式提出 “灭六国、统天下” 的大业。廷议之上,廷尉李斯提出 “远交近攻” 之策:先灭韩、赵、魏三国以控中原,再取燕、楚、齐以定四方,此计获嬴政首肯。而这荡平六国的重任,自然落在了王翦肩上。

王翦深知,灭六国非一朝一夕之功,需先整饬军备、培养新锐将领。他向嬴政举荐蒙恬、李信等年轻将领,令其分管不同兵种,熟悉战场调度;同时将王贲带在身边,让其参与军务谋划,从战略层面学习用兵之道。

一日,父子二人在军帐中查看六国舆图。王贲手指地图上的韩国疆域,问道:“父亲,韩国地处中原腹地,国力最弱,为何不先取韩国立威,反而要优先攻赵?”

王翦取毛笔在地图上圈出赵国疆域,耐心解释:“韩国虽弱,却与魏、赵两国接壤,且韩国向魏称臣已久。若先灭韩,魏、赵必因‘唇亡齿寒’之惧联手抗秦,届时两国兵力相加,远超韩国,反而增加破局难度。反观赵国,自长平之战后虽元气大伤,但名将李牧仍在,其麾下‘边军’战力强悍,若不先除赵国这一‘心腹之患’,将来我军东进时,赵国必从背后袭扰,后患无穷。”

他顿了顿,又指向赵国北部边境:“且赵国控扼阴山以南之地,若拿下赵国,既可打通东进通道,又能依托赵国边境抵御匈奴,免去我军双线作战之虞 —— 此乃‘先除劲敌、再扫弱旅’之策。”

王贲恍然大悟,又问:“那李牧用兵如神,曾率赵军大破匈奴,我军当以何策应对?”

王翦轻叹:“李牧乃赵国柱石,若与其正面交锋,即便能胜,亦必付出惨重代价。对付他,需用‘离间计’—— 我已派人搜集赵国朝堂情报,得知赵王迁昏庸多疑,宠信奸臣郭开,而李牧与郭开素有嫌隙,此乃可乘之机。”

此后三年,王翦一面整训秦军:改良弩机射程,打造更坚固的攻城云梯,推行 “兵卒分业”(步兵、骑兵、弓弩手各司其职,协同作战);一面遣细作潜入六国,搜集各地兵力、粮草、地形情报,尤其紧盯赵国朝堂动向。

嬴政十三年,秦国终对赵国发起总攻。王翦亲率二十万大军,兵分两路:一路由蒙恬率领,佯攻赵国南部重镇邯郸,吸引赵军主力;另一路由王翦亲自统领,直扑赵国北部边境,意图绕开李牧防线。赵王迁急命李牧率军抵御,两军在井陉关对峙。

李牧果然名不虚传,依托井陉天险构筑防线,秦军数次进攻皆被击退,两军陷入僵持。咸阳宫中,嬴政因战事迁延日久略显焦躁,召王翦回朝议事。王翦归朝后,向嬴政献上离间之策:“大王,李牧一日不除,赵国难破。臣已备好黄金千镒,可派使者潜入邯郸,贿赂郭开,令其在赵王面前诬陷李牧‘与秦私通,意图谋反’。”

嬴政犹豫道:“此计若被识破,恐适得其反,激李牧真反。”

王翦道:“大王放心。郭开贪财好利,且与李牧有旧怨,必愿为之;赵王迁素来多疑,此前便因李牧‘拥兵自重’而猜忌,再经郭开添油加醋,必然信以为真。”

果如王翦所料,郭开收受贿赂后,连日在赵王迁面前进谗言,谎称 “查获李牧与秦军往来密信,欲献邯郸降秦”。赵王迁怒不可遏,竟不辨真伪,派使者持 “赐死诏” 前往井陉关。李牧接诏时,悲愤交加,却仍以 “忠君” 为由,拔剑自刎于军帐之中。

李牧一死,赵军军心大乱。王翦抓住时机,率军猛攻井陉关,一举突破防线,直逼邯郸。赵王迁见大势已去,开城投降 —— 立国二百五十余年的赵国,就此灭亡。

灭赵之后,王翦又奉命率军攻燕。燕太子丹为阻秦军,派荆轲刺杀嬴政,事败后嬴政震怒,命王翦加速进军。秦军攻克燕国都城蓟城,燕王喜逃往辽东,燕国名存实亡。

此时王贲已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将领。在灭魏之战中,他勘察大梁地形后,提出 “水攻之策”:引黄河、鸿沟之水灌淹魏国都城大梁。三个月后,大梁城墙因水浸崩塌,魏王假被迫投降,魏国灭亡。

父子二人连灭三国,功绩卓著。嬴政大喜,封王翦为 “武成侯”,食邑万户;封王贲为 “通武侯”,赐良田千亩。王氏家族一时风光无两,却也让王翦愈发警惕 —— 他深知 “功高震主” 的古训,在灭楚之战前夕,做出了一个令满朝意外的决定。

第十章 灭楚之争 功成身退

灭赵、魏、燕后,六国仅余南方楚国与东方齐国。楚国地域辽阔,疆域涵盖江淮流域,兵力逾五十万,且名将项燕统领楚军,是秦国统一天下的最大障碍。

嬴政召集群臣商议灭楚之策时,年轻将领李信自请出征,声言:“大王,末将愿率二十万大军,三月之内平定楚国!” 嬴政闻言大悦,转而问王翦:“将军以为李信之策如何?”

王翦沉吟良久,道:“楚国地广人众,民风彪悍,且项燕深谙兵法,麾下楚军多为身经百战之师。二十万兵力过于单薄,若分兵攻城,则处处薄弱;若集中一处,则易被楚军包围 —— 末将以为,灭楚至少需六十万大军,且需耗时一年以上,方可稳胜。”

李信听罢,不以为然地反驳:“将军未免过于保守!末将此前随将军攻燕,率数千骑兵便可追敌千里,楚国虽强,难道还需六十万大军?”

嬴政亦觉得王翦的要求过于严苛 —— 六十万大军几乎是秦国全部兵力,若尽数交予王翦,一旦有失,大秦将元气大伤。最终,嬴政采纳李信之策,命其与蒙恬各率十万大军,兵分两路攻楚。

王翦见嬴政不听劝谏,便以 “年事已高、精力不济” 为由,向嬴政请求辞官,返回频阳老家养老。嬴政虽有意外,却也未加挽留 —— 他此时更信任年轻将领的锐气,遂准了王翦的请求。

李信率军攻楚初期,果然进展顺利,连下楚国数座城池。但项燕深知李信年轻气盛,采取 “诱敌深入” 之策:故意放弃前沿城池,率军且战且退,暗中派精锐绕至秦军后方,截断其粮草补给线。待李信率军深入楚国腹地后,项燕突然率军反击,将秦军分割为两段,展开围歼。

一场激战过后,秦军大败,阵亡七万余人,粮草被焚,李信仅率数千残兵逃回秦国。嬴政得知战报后,勃然大怒,这才意识到自己错信李信,懊悔不已。他当即备车,亲自前往频阳,向王翦致歉:“将军,朕此前不听你的劝谏,致秦军大败,折损将士。如今楚国气焰嚣张,还请将军再度出山,统领大军灭楚。”

王翦连忙起身迎接,道:“大王不必自责,胜败乃兵家常事。只是灭楚之事,非六十万大军不可 —— 若大王能将全国兵力交予末将,且不干预军中调度,末将愿再度出征。”

嬴政毫不犹豫:“将军需多少兵力、粮草、器械,朕尽皆应允;军中之事,全由将军决断,朕绝不干涉。”

王翦这才应允出山。出征前夕,他却接连三次向嬴政上书,请求赏赐良田、美宅与奴仆。嬴政不解,问道:“将军即将率军出征,为何如此看重家产?”

王翦躬身答道:“大王,末将统兵六十万,几乎是大秦全部兵力。若末将不向大王索要家产,表明自己‘志在田园、无意权位’,大王难免会担心末将拥兵自重。末将此举,既是为家人留后路,更是为让大王安心 —— 臣无反心,唯愿战后归乡,安享天年。”

嬴政恍然大悟,哈哈大笑,当场下令赏赐王翦频阳良田千亩、咸阳宅邸三座,连其子孙亦获封爵。

王翦率军抵达楚国边境后,并未急于进攻,反而下令士兵修筑营垒、操练阵法,甚至让士兵开垦荒地,种植粟米,摆出 “长期对峙” 的姿态。项燕率领楚军在对岸严阵以待,起初每日派兵挑战,秦军却始终坚守不出;久而久之,楚军将士渐生懈怠,不少士兵开始思乡,军心日渐涣散。

对峙一年后,项燕见秦军毫无进攻迹象,误以为王翦 “怯战”,遂决定率军东撤,回师休整。王翦抓住这一绝佳时机,下令全军出击:秦军分为五路,以 “两翼包抄、中路突破” 之策,猛攻楚军。

秦军憋了一年的士气瞬间爆发,如潮水般冲向楚军阵营。楚军猝不及防,阵形大乱,项燕虽奋力指挥抵抗,却已无力回天。最终,楚军大败,项燕战死,楚国都城寿春被秦军攻克,楚王负刍被俘 —— 立国八百年的楚国,就此灭亡。

灭楚之后,王翦又率军南下,平定百越之地,设会稽、闽中、南海三郡,为大秦开拓了南方疆域。此时六国仅余齐国,王贲奉命率军攻齐。齐国早已因 “远交近攻” 之策与秦国结盟,疏于防备,面对秦军进攻,齐王田建不战而降,齐国灭亡。

至此,六国尽灭,天下一统。嬴政称帝,史称 “秦始皇”。论功行赏时,嬴政欲封王翦为 “彻侯”,赐食邑三万户,王翦却再次请求辞官:“大王,如今天下已定,末将年事已高,身体日渐衰弱,不堪再担军国重任。恳请大王准许末将归乡,安享晚年。”

秦始皇深知王翦的心思 —— 他不愿因 “功高盖主” 而惹祸,亦想避开朝堂纷争。遂不再挽留,赏赐王翦大量金银珠宝,准许其归乡养老。

第十一章 频阳归隐 青史留名

返回频阳老家后,王翦卸下戎装,彻底断绝与朝堂的往来,过上了田园生活。他每日晨起耕作,午后研读兵法,傍晚则与老邻居赵伯(此时已年近八旬)在渭水畔饮酒聊天,回忆少年时在河滩练剑、听赵伯讲长平之战的往事,日子过得悠闲恬淡。

王贲继承了父亲的爵位,留在咸阳辅佐秦始皇治理天下,任大将军之职,掌管全国军事。他时常回频阳探望父亲,每次归来,都会向王翦讲述咸阳的变故:秦始皇如何统一文字、度量衡与货币,如何修筑万里长城抵御匈奴,如何开凿灵渠沟通长江与珠江。

一日,王贲回到频阳,神色忧虑地对王翦说:“父亲,陛下近来在骊山修建陵墓,征调民夫数十万,百姓不堪重负,怨声载道;又派方士出海寻找长生不老药,耗费财力无数。我数次上书劝谏,陛下却拒不采纳,反而愈发疏远直言进谏的大臣。”

王翦听罢,沉默良久,才缓缓道:“天下刚定,百姓需休养生息,陛下此举确是操之过急。但陛下性格刚毅,且自恃‘统一天下’之功,难免刚愎自用。你劝谏时需注意方式,切勿直言顶撞 —— 可借‘民生凋敝、恐生民变’为由,旁敲侧击,切勿触怒陛下,以免招来祸患。”

王贲点头应下,又说:“对了,陛下近日还提及,想请父亲再度出山,辅佐太子扶苏 —— 太子仁厚,若有父亲辅佐,将来必能安抚百姓,稳固大秦基业。”

王翦摇了摇头,目光望向渭水:“我已年老,精力不济,且久离朝堂,早已不熟悉朝政运作。太子扶苏有仁心,却缺乏历练,你需多在旁辅佐,教他‘恩威并施’之理 —— 治国不仅要仁慈,更要懂权衡、明法度,方能守得住天下。”

公元前 210 年,秦始皇在东巡途中病逝于沙丘。中车府令赵高与丞相李斯篡改遗诏,立胡亥为太子,赐死太子扶苏与大将蒙恬。王贲得知消息后,悲愤欲绝,欲率军入宫诛杀赵高、李斯,却被王翦派人拦在频阳城外。

王翦亲自出城见王贲,道:“如今赵高把持朝政,胡亥昏庸无能,天下大乱已在眼前。但我们王氏世代忠秦,若此时起兵,虽可诛杀奸佞,却会引发内战,百姓将再度陷入战火 —— 此非忠君,实为害民。”

他顿了顿,语气沉重:“你如今能做的,是辞去官职,返回频阳,保全王氏家族。待天下大乱之时,切勿参与诸侯纷争,只需守住频阳一地,保护乡邻百姓,等待能平定乱世、安抚万民之人出现 —— 这才是王氏对天下的责任。”

王贲听从父亲的劝告,辞去大将军之职,返回频阳,与父亲一同归隐。

公元前 208 年,王翦在频阳老家病逝,享年七十三岁。临终前,他嘱咐王贲:“我死后,不必厚葬,只需将我葬在渭水畔,墓前无需立碑,也无需举行葬礼 —— 我一生征战,杀戮过多,不图死后虚名,只求能守着渭水,看着百姓安居乐业。”

王贲依父亲遗愿,将其葬于频阳河畔,仅在墓旁种了一棵松树,象征王氏 “坚韧忠贞、不慕浮华” 的家风。

后来刘邦建立汉朝,感念王翦 “助秦统一天下、减少战乱” 之功,派人修缮其陵墓,并追封他为 “武定侯”,赐祭田百亩,令地方官每年祭祀。司马迁著《史记》时,将王翦与白起并列,称其 “明于战场之机,暗于朝堂之险,却能功成身退,保家族平安,实为战国名将之冠”。

从渭水畔赤足练剑的少年,到统兵六十万灭楚的大将,再到归隐田园的老者,王翦的一生,如一部浓缩的战国末期史诗。他以 “勇” 破敌,以 “谋” 制胜,以 “智” 避祸,不仅是大秦统一天下的 “定鼎者”,更成为后世将领 “功成不居、急流勇退” 的典范 —— 其名虽不似白起那般张扬,却以 “稳” 字贯穿一生,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。

意昂体育介绍 产品展示 新闻动态